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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兜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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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東山和納蘭祖告別,出了大宅,把車鑰匙交給納蘭安:“你來開車吧。”

納蘭安有些訝異,他向來不放心她開車。

王東山坐上副駕,提醒她:“這時候車多,慢慢開。”

納蘭安靜默一會兒:“你怎麽了?”

“沒事。只是有些累了。”

車子在紅燈前停下。王東山伸手去拉納蘭安放在檔位的手,輕輕摩挲。

納蘭安看著王東山。王東山回以她一個微笑。

“你有沒有想過,你老了以後,要做些什麽?”

納蘭安輕輕搖頭。

“我想過。”王東山捏捏她的手指,骨節分明,並不是柔軟的手,“等我老了,不再過問世事,我和我的愛人,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下,有山有水,等日出看日落,天天如此。”

“這個是要多老的時候?”

“七八十歲吧。”

“那還得要過四五十年呢,想得太早了。”

王東山把納蘭安的手抓到嘴邊,輕輕嘬了一下:“你願意過那樣的生活嗎?”

納蘭安想了想:“和你嗎?”

“可能有別人嗎?”

後車在按喇叭催促。王東山放開她的手:“走吧。”

納蘭安洗澡出來,王東山正在床上玩Ipad。

她連按了兩下墻邊的冷氣鍵,升高了兩度,順手拿起了沙發上的書。

王東山下床,只穿一件深灰棉褲,坐在她身邊:“不睡?”

納蘭安瞄他一眼:“才10點。你不冷?”

“不冷。”

“再感冒了,我不會陪你去看醫生。”

“我不會再感冒了。”王東山抽走她手中的書,“改天再看。”

“不。”納蘭安試圖伸手去夠,卻被王東山壓在身下,動彈不得。

“王東山!”

“納蘭安。”

“王東山,走開!”

“納蘭安,我不走。”

納蘭安總算明白王東山在捉弄他,試圖去踢他,雙腿卻被他捉住,盤在他腰後,姿勢暧昧:“坦白說,你的防身術是不是退步了?”

納蘭安冷哼了一聲。

王東山輕輕吻她,眼睛,然後是唇,接下來是她的頸間。

“不可以。”

“可以。”

他輕輕除去她身上的薄衫,吻她:“你冷嗎?”

納蘭安無法回答。

王東山已經太熟悉她的每一處,輕易就讓她卸甲投降。

交換了那麽多熱吻之後,她扣緊他的背,直至他堅定又準確地捕獲了她。

她戰栗:“王......那個,那個......”

王東山用手定住她的臉,和她對視:“我們要個孩子吧。”

納蘭安看他,眼皮顫動。

“一個像你也像我的孩子。好不好,安安?”

納蘭安閉了眼,雙手環抱他,使得他們之間毫無罅隙。

納蘭安很少去假設人生。但如果必須假設,她所想到的陪她實現那個假設的對象只有王東山。

正如她不曾幻想過是不是必須要一個孩子。但,如果考慮要,那麽那個孩子只會是來自他和她的結合。

她想起她和糧數的對話,她說她和王東山認識很久了。糧數反問她:所以沒有感覺了嗎?

並不是那樣。認識太久,所以已經成了一種習慣,一種無須調整就可以接受的習慣。

她背對著他,蜷縮在他懷裏,身上蓋了被子。他比她明顯要高,所以在他懷裏她顯得特別的小。他的手橫過她的腰腹,停留在她最柔軟的地方。

她低聲:“你不冷嗎?”

“你怕我冷?”

納蘭安不作聲。

王東山拉過被子,覆蓋著自己:“我蓋被子了。”

納蘭安嗯了一聲。

王東山把頭埋在她頸間:“睡吧。你困了。”

確實,她在他的輕撫之下,已經睡意漸濃。

三天之後,王東山約見文佳。

王東山輕輕推過一張支票:“這裏是五千萬,剩餘的五千萬,等你離開以後三個月我會給你。”

“是他的意思?”

“是我的安排。”

文佳看著支票上的數字:“其實我還算一個值錢的玩具,對嗎?”

王東山沒接她的話:“俊傑那邊,我先送他去英國。等找到學校,我再送他入學。”

文佳擡頭:“什麽意思?他還是不接受他?俊傑就快沒有媽媽了,連他爸爸都不要他!”

“你知道他不可能認他的。”

“憑什麽!”文佳激動起來,“別人就是他女兒,這個就不是他的兒子!”

王東山輕輕開口:“你明知道理由,何必再想不通?”

文佳搖頭,眼淚奪眶而出:“就讓俊傑做一輩子野仔?”

“你無須這樣評價自己的兒子。除了沒有明確的父親名義,他有的絕不比別人少,物質,機會……他不會被虧待的。”

“呵呵,王東山,你不愧是他們養大的,多麽忠心耿耿,連眼高於頂的口吻都和他們如出一轍。我們就活該不能見光嗎,我們就活該一輩子掛著第三者私生子的名義嗎?”

“你的路是自己選的。”

“是納蘭祖招惹了我!”

“是你向金錢投降了,文佳。”王東山說出真相,“尤其你把俊傑當成棋子,一步步威逼,才讓他今時今日個性不穩,胡作非為。”

“人果真是分三六九等的。納蘭安不曾正眼看她弟弟,甚至對我口出惡言,你們仍然奉她如珠如寶。俊傑只是年紀還小不懂事,你們就說他胡作非為。你們的雙重標準還真是令我佩服。”

王東山不想再多解釋:“你這段時間和俊傑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。我會安排人盡快送他出國。”

王東山在看英國方面學校的覆函。

納蘭安在門口叩叩敲了兩下。

王東山覆了ipad:“怎麽?”

“德勤的糧數律師過來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王東山跟在納蘭安背後,出了辦公室。她今天穿了白色的套裝,看上去醒目又清爽。

糧數在會議室等著,見了王東山,站起,伸手。

“你好!”王東山微笑,“糧律師請坐。”他坐下,納蘭安坐在另一邊。

面前是一式六份的合同,王東山早已看過,隨手拿起翻閱:“聽聞糧律師在業內很有聲望,未來請對公司法律事務多加意見。”

糧數點頭:“自然是的。”

“工作上有什麽想法?”

“我向納蘭女士了解到,貴司接下來有幾項重要的商務談判,我們將提供全程的法律顧問服務。”

王東山點頭:“好。”

“其他更多工作,我們會逐步深入。”

“好。”王東山取了鋼筆,在合約上簽了名。起立,伸手握了一下納蘭安的肩:“你和糧律師談,我先回辦公室。”

納蘭安看王東山,他回她輕輕一句:“放心做事就行。”

又轉向糧數:“糧律師,承蒙指點我太太。”

納蘭安回到辦公室坐下,閉眼養神。隔壁辦公室坐的是糧數,終於走上了自己原來安排的路。

不知不覺,原來便已過了這麽些日子。

回想避走英國那麽多年,生活並不能說悠然自在。她深知自己個性中有太多與社會不能相融的缺陷,那麽多年,除了年紀輕輕便取得兩個博士學位,其他,仿佛就不值一提了吧。

曾經的天才,除去華麗的富家千金的外衣,也不過是平庸之人。

她自嘲地笑,當初聽到父親中風病倒,各種不利消息嚇到了遠在大洋彼岸的她,也燃燒了她心裏的一股孤勇,不管不顧便回來了。

不曾想,兜兜轉轉過後,弘業始終要靠王東山一力支撐,而他甚至成了她的丈夫。

不久之前,她還想著把王東山從弘業的管理層扔出去呢。

但願,重新招攬糧數,對弘業而言是個正確的決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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